图说:佟瑞欣在巴金萧珊作品朗读会上 上影演员剧团供图
顶着“主席”标志性的中分短发,上影演员剧团团长佟瑞欣刚刚完成了电视剧《人民的选择》在延安和西柏坡部分的拍摄,回沪休整。
“这部献礼剧主要讲的是1947年到1950年之间‘人民的选择’。整个剧组按照真正的历史时间和走向,不跳拍,也尽可能地用实景,这让我更容易亲近伟人。”佟瑞欣说,多年来,带着真诚和敬畏,自己走进一个又一个角色的内心,完成了众多人物的塑造。
图说:佟瑞欣扮演的毛主席(左)
怀揣一份敬畏之心
其实,在作为历届生考入上海戏剧学院之前,佟瑞欣先考入了武汉话剧院,后来又到北京空政话剧院学习了一年。“那时候排戏,在一起的是濮存昕、李雪健、王学圻、刘佩琦这些人,但你知道吗,整个演出季,我每天想的都是‘早点结束’,好赶快离开这个舞台。为什么,我不敢演,我觉得我演得不够好。”那时的佟瑞欣20岁,他说自己不是害怕,而是敬畏。
“后来,电视剧《钟鼓楼》又找我演男一号,我就乐呵呵进剧组了,跑去一看墙上贴的照片、名单,都是北京人艺的老演员,又打退堂鼓了,这次是真的有点害怕,害怕自己搞砸了。”于是两天后,他从北京跑来了上海,投奔哥哥佟瑞敏,“我跟我哥说我要读书。”3年后,他终于迈入了向往的艺术殿堂,开始了系统的表演学习。
图说:青年佟瑞欣
享受走进角色内心
这些年,佟瑞欣演过很多角色,从“少爷”渐渐演成了“老爷”,但他说最爱的角色是“弘一大师”和“哈姆雷特”。
为了演好前者,30岁的佟瑞欣啃读各种史料,努力地走进那个时代和大师的内心,“电视剧拍到后来,我觉得我真的理解了他,甚至可以说弘一法师的很多想法至今影响着我。”圆寂那场重头戏,不仅“悲欣交集”四个字是佟瑞欣自己写的,导演要求他合掌侧卧,平静安详,然后眼泪从眼眶轻轻滑落脸颊,“我也觉得我做不到,但最后,居然一条过了。我想是因为那一刻我躺在晚晴室里,真的体会到先生走之前的那一份悲悯。”
为了演好“哈姆雷特”,年五十的佟瑞欣更可以说忘我投入,他住在大剧院边上的酒店背台词,背到一个人在房间里痛哭流涕,但也背到不敢参加新闻发布会。“我借口背词太累、咳嗽,不能参加发布会。其实我是在逃避,我已经被哈姆雷特的优柔寡断‘附体’了。”离首演还有20天,他还想要逃回上海……“其实,这是演员最幸福的状态。每件事我要用我的全部身心去做,我也不怕受到伤害。”这个享受舞台的男人,甚至在国家大剧院首轮演出的最后一场,谢幕时候跪倒在地,亲吻了舞台,泪流满面,久久起不了身。
图说:享受舞台的佟瑞欣
想为上海电影做事
后来,巡演上海收官的那一场,上影演员剧团的同事达式常也哭着为佟瑞欣鼓掌,他说:“你完成了所有男演员的梦想啊。”年过五十,佟瑞欣作为演员,完成了自己少年时的“哈姆雷特梦”,虽然在台词和形体上吃尽了苦头;年过五十,佟瑞欣接任上影演员剧团团长,这是他曾经梦开始的地方。“我想为那些曾经给过我关爱的前辈,为剧团、为上影做点事情。”
当时,全国上下的国有演员剧团正面临凋敝、解散的困窘。前团长留给佟瑞欣的是一个正越来越被社会淡忘甚至轻视的剧团,但佟瑞欣却说,“我相信我一定能干好。”
接任团长初始,他主演了电影《邹碧华》,并把所有团员几乎全部捎上,一方面是团结,一方面是邹碧华这个人物感染了他,“他对工作那种忘我的投入,他带领大家一起干事业的劲头,真的打动了我,鼓舞了我,让我不由自主地想为团里多做点事情。”
这些年,上影演员剧团的招牌又重新擦亮了,又重新挂在了武康路395号的门口,“牛犇得了习总书记的鼓励,王景春也拿了柏林电影节的最佳男演员奖。接下来,就是我们剧团要真的搞出好的作品来,上海电影需要自己的好演员、好作品。”听得出,佟瑞欣内心隐隐焦急。
图说:佟瑞欣主演的电影《邹碧华》
还有要挑战的角色
为了演好新中国成立前后的毛主席,佟瑞欣自觉增肥了十七八斤,“年纪不小了,一下子胖那么多,膝盖压力都有点大,气也喘。但一开拍,这肚子往那里一搁,我自己觉得就对了,靠贴假肚子没这感觉,这付出很值得。”佟瑞欣说,这些年自己接连饰演了几次领袖,是因为“意犹未尽”,“有些人演完戏,杀青走人,我不是这种人。我想再往前走一步,再走近他多一些,所以这一年几乎就磕这一个角色。”
但增肥演完“主席”,他很可能需要努力以最快速度减肥——在广东,有一个他读书时候就心仪的角色在召唤他:牛虻。“《牛虻》这本书,大学毕业后在我的枕边放了很多年,虽然我的年纪已经距离这个角色很远了,但我很想挑战一下自己,或者说那些小说里的斗争、信仰、牺牲和激情,都让我燃烧起斗志,我又开始幻想了。”佟瑞欣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,却也难掩欣欣然。所幸,这个时代,回报给予敬畏舞台、热爱表演的人,是创作和创新的机会,是实现梦想的一次次可能。(新民晚报首席记者 孙佳音)
图说:佟瑞欣